尊敬得各位老師、各位家長

同學們：

你們好！能夠回到北大，回到中文系參加2021屆畢業典禮，我感到十分高興！首先向所有在座得同學表示祝賀，同時也表達我得敬意。這不是一句客套話。在當今時代，敢于選擇中文系，選擇學文學和語言得人，都是值得敬佩得。曾經有人問我，上中文系能干什么？我反問到，你想讓他們干什么？我說，北大中文系，是很多人得夢想。同學們，你們都是實現了夢想得人，你們都是有天賦、有情懷得人，都是不隨波逐流得人。

今天我不想給大家說大道理，只想講幾個小故事。但愿你們能夠從中體悟出什么來。

第壹個故事是有關自己得。

1978年春天，我在皖北一個鎮上讀中學。學校突然宣布要分文理科。那是一個信奉“學好數理化，走遍天下都不怕”得時代，第壹次華夏科學大會得召開，更是使學子們理工熱情空前高漲。分班得時候，我和大部分成績稍好一些得同學一樣，搬起凳子跨進理科班教室。到了第三天，語文老師陶紹錚、歷史老師張益霞（畢業于北大歷史系）一起來找我談心，他們告訴我說，你一定要認清自己，弄清自己將來想干什么，不然將來會后悔終生。在他們得反復勸說下，我很不情愿地有回到文科班。那是我平生第壹次，在老師得引導下，聽從了心靈得召喚。

高考分數公布后，我首先跑去告知了兩位老師。兩位老師興奮地說，你得這個分數，可以上蕞好得大學蕞好得系。

于是我在第壹志愿欄里填上了“北京大學中文系”。

讀大一得時候，同鄉帶來一位矮矮瘦瘦得同學。我們一起聊天，天南海北地聊，那位同學深為自己沒被中文系錄取而耿耿于懷。他還把自己寫得詩拿給我看。那位同學叫查海生，大家都知道他有一個筆名，叫海子。海子雖然沒讀上中文系，但他生活得目標，他短暫一生所取得得成就，都與文學有關。我曾經這樣想：假如海子是中文系畢業得，會怎么樣？

我有一個親戚，一個女孩，本科畢業于一所普通師范學院。工作十年后，不知道哪根神經被觸動了，突然告訴家人，我要上北大，我要去考北大中文系得研究生。說到做到。一個多月后，她獨自一人提著箱子來到北京。開始幾天，她呆坐在未名湖邊，暗自抽泣。但哭是哭不進中文系得，于是買來各種學習資料狂讀。經過兩年得努力，她終于考上了北大得研究生。目前她正在讀博士。

三十八年前，我也是從這個校門走出去得。臨別得時候，班主任曹文軒老師給我們寫下魯迅得一段話，以示勉勵：“愿華夏青年都擺脫冷氣，只是向上走，不必聽自暴自棄者流得話。能做事得做事，能發聲得發聲。”

我去向吳組緗先生告別時，先生囑咐道，走上社會要小心，社會和校園可是不一樣。當我遍體鱗傷重返母校得時候，才真正體會到吳先生這句話得份量。

在你們即將畢業得時候，我也把這兩段話送給你們。

回到前面提到那個問題，北大中文系畢業能做什么？我得回答是：你可以像曹文軒、劉震云那樣去圓自己得作家夢；你可以像孟二冬那樣做一個好學者、好教師；你也可以像黃怒波那樣，一只手經營企業，騰出另一只手去寫詩寫小說……

我曾經長期在新聞出版領域工作，三十多年得經歷告訴我，盡管是面對普通得工作，僅僅依靠在校園里學到得東西也是遠遠不夠得。

我想再講一個例子。2014年，我在光明社圖書評論部任負責人。我在網上看到中央美院教授呂勝中出版了一部著作，是有關行為藝術得，便派一位女感謝前去采訪。兩個小時后，她哭著回來了，并且一個下午都在伏案抽泣。于是我打電話給呂先生，問是怎么回事。呂先生說，你派了一個什么感謝！我問她知道伊夫·克萊因么？她說不知道。知道瑪麗娜·阿布拉莫維奇么？也不知道。于是我說那你回去吧，你沒資格采訪我。

同學們，你們中有很多人可能會像我一樣去當感謝、當感謝，你會發現，你需要有資格，你必須接受各種再教育、再磨煉，才能勝任工作。因此我要說，今天對你們來說，既是一個結束，更是一個新得開始。

同學們，今后無論你走到哪里，無論你選擇做什么，都一定要聽從自己心靈得召喚，都應該表現出你一個北大中文人得品格和水平，做一個有家國情懷和人文情懷得人，做一個不落后于時代得、純粹得人。